2010-2019年,千禧年后第二個十年結束,靠著“續集”電影“續命”的好萊塢在中國雖然每況愈下,但靠著“超級英雄的發揮”仍然牢牢占據了外語影片市場第一的份額。
在這十年間,在好萊塢電影之外,萬萬沒想到的是,印度成為對中國觀眾吸引力第二大的外語電影市場。
從1到10
“一言不合就跳舞”,這是中國觀眾對印度影片的普遍印象,“尬舞”讓印度電影貼上了小眾的標簽,也讓年產量達到上千部的印度影片在中國處于低存在感的境地。
2017年,《摔跤吧!爸爸》在中國橫空出世,中印兩國的電影行業都在津津樂道于影片的12.99億票房,然而,高票房成績遮掩了一個殘酷的事實:2017年全年,中國內地影市上映的印度影片僅一部,《摔跤吧!爸爸》盡管高光,但一如2010年《我的名字是可汗》般落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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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,印度電影進入中國內地的歷史遠比觀眾想象得要久遠,其在千禧年之前就已經在中國掀起過兩次高潮:
第一次是在上個世紀50年代,得益于中印友好的鼎盛期,1955年,中印電影人開展了雙邊訪問。印度拿了三部影片-《兩畝地》、《流浪者》和《暴風雨》,在北京舉辦印度電影周,三部影片隨后在中國24個城市放映。
這是國內觀眾首次領略歌舞特色濃郁的印度電影,盡管打上了中印文化交流的烙印,但因為帶著“嘗鮮”性質,歌舞特色反而讓三部影片風靡全國,
第二次是在上世紀70年代末80年代初期,《兩畝地》和《流浪者》以不亞于第一次熱潮的受歡迎程度復映,隨后,《大篷車》一改黑白影調,以色彩搭載歌舞帶給中國內地觀眾“印度影片的第二次感受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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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摔跤吧!爸爸》打開了千禧年后印度影片在中國內地第三次高潮的局面,2017年它的孤軍奮戰轉瞬間在2018年形成了十部影片的集團作戰。
集團作戰之勢延續到了2019年,這一年,中國內地公映的印度影片數量定格在了9部。
票房拋物曲線
千禧年后第二個十年之末,印度電影能在中國內地形成席卷之勢的原因在于:影片題材的現實性完全擊中了觀眾的痛點:
呼吁女性平等的《神秘巨星》、《印度合伙人》、把女權和人生選擇融為一體的《摔跤吧!爸爸》、直面教育中“學區房”的《起跑線》、聚焦國別矛盾的《小蘿莉的猴神大叔》、瞄準印度宗教的《我的個神啊》.....
百無禁忌般的表達成了印度電影在中國內地砍下高票房的武器:在2017年之前,其在中國內地的票房曲線一直在攀升著:從2010年《我的名字叫可汗》的50萬,到《三傻大鬧寶萊塢》(2011年)的破千萬、到2015年《我的個神啊》成為中國首部票房過億的印度影片,《摔跤吧!爸爸》更是把紀錄提升到10億 級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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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另一方面,類型的過于重疊也限制了它的票房空間。
《摔跤吧!爸爸》過后,國內電影公司爭相引進印度影片版權,對應印度影片數量上攀升的卻是尷尬的票房下降之勢。
2018年,搭著《摔跤吧!爸爸》東風,《神秘巨星》獲得了7.47億的戰績,排名第二的《小蘿莉的猴神大叔》直接斷層到2.85億,印度影片在2018年走上票房貧富懸殊之路:最高7.47億,最低3023萬。
這種萎靡在2019年更進一步蔓延,誰都沒想到以3.25億票房(《調音師》)開局良好的印度影片,全年的票房最高也鎖定在了3.25億,比之更恐怖的是下限的進一步探低:《金色榮耀》票房跌落至百萬之下。
印度影片仿佛回到了2017年之前的低迷時期,其票房曲線也以將近13億為頂點,兩邊的起點和終點幾乎平行。
面對印度影片在數量和票房上的走勢,我們不禁要問:中國觀眾真的喜歡印度電影嗎?
印度電影每年產量驚人的背后,是與之匹配的一整套成熟電影工業體系,從千禧年開始,印度便逐漸往好萊塢電影工業靠攏,2011年,迪士尼以將近3億美元收購印度三大電影公司之一的UTV,資本和電影工業長進的共同作用下,電影行業得以迅猛發展,并在影視沃土上誕生出自己的國寶級影星“三大汗”:阿米爾·汗、沙魯克·汗、薩爾曼·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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盡管《三傻大鬧寶萊塢》登陸中國內地影市時,已離其在印度上映時間足足兩年之多,但仍舊取得破千萬的票房。比票房更為重要的是,憑借網絡的傳播,影片得以廣范圍輻射,而過硬的口碑又反過來促使影片傳進千家萬戶。
阿米爾·汗走進了中國觀眾,而《三傻大鬧寶萊塢》則成為中國觀眾重新認識印度電影的分水嶺。從這個角度上來講,2015年的《我的個神啊》,是“觀眾帶著《三傻大鬧寶萊塢》的認知”推動它票房過億的。
這之后,無論《摔跤吧!爸爸》還是《神秘巨星》,只要阿米爾·汗的名字出現在海報上,觀眾就愿意掏錢走進電影院,讓他的影片得以在票房上碾壓其它印度影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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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此,翻看2010-2019年印度影片在中國內地的發展史,幾乎就是由阿米爾·汗一手打下江山來的,“三大汗”中,中國觀眾只認阿米爾·汗。
換個角度來說,印度影片在中國也有明星效應,但這個明星,只屬于阿米爾·汗一人。
阿米爾·汗的明星效應是一方面,印度電影在中國內地的“退燒”也有其它諸多因素掣肘
首當其沖的就是檔期。
印度影片不同與好萊塢分賬片,都是以批片名義引進來的,這導致其在中國內地上映的時間遠遠滯后于印度上映時間,比如前面提到的《三傻大鬧寶萊塢》遲于印度上映時間兩年、《巴霍巴利王》兩部在中國的上映時間都遲于印度一年。
在《摔跤吧!爸爸》成功后,國內不少電影公司為了搭上“印度電影”的順風車和出于“以小搏大”的心態,引起年代更久遠的印度影片,比如,《小蘿莉的猴神大叔》2018年3月在中國內地上映,但印度上映時間已經是三年前的2015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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檔期滯后,不單降低了觀眾的觀影興趣,而且,網絡資源的沖擊完全消解掉了影院票房。
阿米爾·汗的影片之所以受追捧,除了個人魅力外,其影片在現實主義題材上的針砭時弊完全貼合中國社會,又能在劇情上很好的調動觀眾情感,口碑帶動票房走紅就理所當然了。
由此,又帶來兩個問題:
一是其它題材的影片因為“遠離中國社會情況”,導致觀眾遠離。這方面最明顯的案例是神話題材的《巴霍巴利王》系列,其下部曾創下了印度影史票房紀錄、印度電影全球票房紀錄,但在中國,票房僅有可憐的7683萬。
再比如2018年上映的《廁所英雄》,在廁所問題嚴重的印度其題材深刻,但放在中國,觀眾肯定不會感同身受,其票房不過億就意料之中了。
正因為其它題材不走俏,導致國內公司運作印度影片進入內地集中在了現實主義題材上,題材扎堆,口碑又良莠不齊:2018年,中國內地上映的十部印度影片中,在線購票平臺上既有高至9.3分的,也有低至8.1分的;口碑兩極分化的情況在2019年進一步拉大:最高9.2分,最低7.1分。
剝離了其它題材,以及低分的現實主義題材,似乎,印度的好電影也沒那么多。
2010-2019年,十年間,印度電影在中國內地電影市場完成了由默默無聞開始發奮圖強、在2017年攀上高峰后又一路下坡的旅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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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2年,李安導演的《少年派的奇幻漂流》上映,雖然不是印度影片,但主要演員均為印度人,《少年派的奇幻漂流》獲獎無數,但李安自此迷上了“技術革新”,從此,在120幀的路上越走越遠,2019年的《雙子殺手》后,再鐵桿的李安迷都不得不承認120幀的失敗。
印度電影在中國內地走過的這十年,何其不是李安和他的《少年派的奇幻漂流》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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